ORI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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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内无墙丨竹马润智本命模特天然

【修正版放出】-destino di conoscerci- 下 -


-J禁P禁

-CP:竹马润智

番外1番外2番外3+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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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17.

 

自从上次樱井翔摔了一脑袋血险些招来警察之后,酒馆的常客们对于亚洲面孔的闯入已经紧张得不行,所以松本润推开那缀着小铃铛的破门的时候,反应快的几个已经立马拉住了还站在吧台里的老板。

老板被蹿进吧台的几个人吓了一跳,才想到要去看门口,就见松本润一脸冷漠地挑着眉毛看着自己。

 

可算来了。

老板扔下手里的抹布,斜着眼看着松本,从鼻子里哼出点声音,也不动作,就瞪着眼前人。

 

松本润也哑然。

彼此必须是见过的,跟大野智在一起的时候,常来这家酒馆打发时间。

 

竟然就在这么近的地方。

 

松本润一阵火起,倒也恨恨地看着老朋友。当初不是没有来找,只是老板一口咬定大野智不曾来过,他也就信了。

 

这时候店长甩了甩脑袋,挣开拦着的熟客们往后门走去。

松本润这才踏进酒馆,跟到了男人后边。

 

通往地窖的楼梯有点阴湿,长了些苔藓,有些洁癖的松本润恶心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店长听身后的松本忍不住地啧出声,扭头看了看,又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松本润听不懂店主莫名的火气,只是收着双臂跟着踩进了地窖,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东西,松本像是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突然就脑子一空,什么都不明白了。

 

 

还记得四年前他们一起去挑的琴,各个部位的木材都由松本严格把关,大野智只是抱着胸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站在边上,定好了琴,各自付钱,人手一把。

 

现在大野智的那把,静静地躺在地窖的正中央,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似的,端端正正,周围散落着一些相片和信纸。

 

琴颈从第三品处生生断开。

 

断口有些粗糙,却很齐整,口子上有些暗红,简直像是被砍断了头。大概是大野拿切画布的剪子磨了一晚上,难免有误伤。

 

松本润听见那店长在自己身后狠狠地摔上门离开。

 

他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却又被眼前的景色生生逼退。

 

地窖里晦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晃得他站都站不稳。

 

他无法去设想大野智盘腿坐在这么肮脏的地方,拿着剪子用力地,像切割脚上的铐链似的,切割着这把琴的头颅。

他无法去设想大野智把那么多的相簿里的相片一张张抽出来,那么富有艺术性地堆在断琴的边上。

他更无法去设想那些他没有见过的信纸上会写着哪些话,和将它们一张张摊平去埋葬这把琴的时候,大野智是怎么样温顺的表情。

 

松本猛地捂住嘴,有点想吐,眼泪却抢先涌了出来。

他踉跄着跪在这座超现实的裸坟前,控制不住地哭号了起来。

 

松本润以为自己在23岁的时候就失恋了。

 

现在他发现,原来他刚刚才失恋了。

 

他的恋情被大野智好好地保管着,一天一天,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然后大概终于背不住了吧,于是大野智将这份沉重的事物好好地,小心翼翼地杀害,悄悄地埋在这里。

 

松本匍匐着扎进纸片堆里,抱住那把断头的琴。

眼前是无数的自己和无数的大野智,在相纸上各色的背景里相拥笑着。

还有好多微黄的信纸,他只是匆匆地瞥,看见一些从没听过的,很柔软的字句,他想细读,可再没有力气。

明天再好好看吧。

松本搂紧那把琴,像那一千多个晚上搂着大野智那样。

 

然后吸着鼻子闭上眼睛。

 

 

 

Episode18.

 

回国之后截稿日就扑到了眼前。

相叶雅纪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形容枯槁的樱井翔缩在沙发里,很凌乱地翻动着手里的稿件。

樱井翔听见声音抬了抬眼,「雅纪啊,咋了?你的照片我收到了。」

相叶晃了晃手里的慰劳品,「找你吃中饭。」

闻言主编终于吓得抬头了。

挑了挑眉毛,放下了手里的纸张,把自己坐正了起来。

 

「怎么?」

 

相叶把寿司set放到桌上,有些踌躇地坐到樱井翔身边。

 

「小翔,我要辞职了。」

 

不是商量,是告知。

 

「啊。」

樱井翔微微张着嘴,还是不小心漏了点音。

 

相叶很诚挚地看着自己,眼里是少见的坚定。

 

樱井翔就望着眼前这张突然间英气逼人的脸发起愣来。

相叶于是就垂着眼睛,安静地等着。

 

「撕约啊,」半晌才回过神来的樱井,调笑着拍了拍相叶的脑袋,「违约金很贵的哟。」

相叶于是也跟着笑,「那就要请主编大人高抬贵手拉~」

 

「打算做什么啊?非得辞职才能干?」

 

「打算跟小和,离开东京。」

 

樱井眉心一跳。

干什么?殉情去?

 

相叶看到了樱井眼神里的游移,于是嘿嘿地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下巴,「是这样的,小和说,想两个人一起,开个小店。」

 

樱井翔听了吁出一口气,卸下了肩膀上的力气,这时候才好好地看了看相叶,有些惋惜地呢喃了几声。

 

「店面的宣传就包在我身上吧。」

 

相叶笑了笑,「受众这么小的杂志?给我排封面都没什么影响力吧?」

樱井佯怒,「你是吃多了二宫的口水吗?!」

 

午休的时间就在吹牛打屁中度过了。

直到印场的人满头大汗地闯进门来,相叶于是很识时务地起身告辞。

 

樱井翔收敛了笑,看着相叶离开办公室,望着那人的背影,有些恍惚。

他有自知之明,不敢妄称这心情是主治医生对病人的担忧。

更像是朋友借给了自己一个玩具,等到人来要还了,他才发现自己舍不得还给人家。

何况这俩玩具还是手牵手组队跑的。

很变态的比喻,樱井腹诽了自己一句,难不成自己也有病,不可能不可能。

 

二宫和也也被吓怕了,那天相叶一应下自己的无理要求之后,这人就高兴地哭起来没完,被相叶掀到床上好好翻弄了一夜丢了个大脸,次日就难得地早起做了一回行动派。这边相叶辞呈才递了上去,那边二宫就已经差点要敲下店面了。

 

后来邮件叫了相叶来看店。

等人的将近半个小时里二宫就站在街口怔怔地看着这个小店铺。

相叶到了的时候走到二宫边上,肩抵着肩,仰着脑袋,站在阳光底下看着有些脱漆的招牌。

「重新装修又要忙活好一阵子呢。」

「还有各种办证。」

「哦哟忘记了。」

「找小翔吧,要好好利用这个资源。」

「会哭的哦。」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小和——」

「マーくん——」

 

两人同时扭过了脑袋,撞上对方视线的时候就住了口,很异口同声地乱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先伸的手,指尖相遇相抵,交缠在一起。

 

「真好呢。」

「恩。」

 

 

Episode19.

 

花农有个女儿在镇上,女儿开了间小小的薰衣草制品店,卖些精油香水。女婿在斜对面开着间面包店,正是旅游旺季,忙得不可开交,大野智便留了下来,每天早上可以吃到出炉的面包,啃着面包在店里跟一些意大利和日本的客人们周旋,偶尔被懂门的男人摸摸屁股,或是被不懂门的女人搭个讪,偶尔陪着老头老太带人去花田,一周下来晒脱了几层皮。

很充实。

 

但是,差不多该走了。

 

那个钱包是个信号,对于大野智而言。

是一个他还没有逃脱的信号。

 

大野其实很喜欢这个地方。

事实上他喜欢很多地方。

以前松本润顶着大野的鼻子,嘲笑他说他是个文艺青年,到哪儿都能很开心,好养活得不得了。

他想自己大概只是特别惯于在现状中寻找一些安逸的乐趣,说白了,就是懒。

而推赶着他跑起来的,是松本润,一直是松本润。

 

只不过曾经是松本拉扯着他跑在前头,他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傻兮兮地跟着。

而现在,是他仓皇地逃,而松本,他体内的那个,他自己养出来的黑漆漆的松本润,执着地撵在大野智的身后,死死地跟随。

 

 

松本润的到来是一周后的某个下午。

他循着面包味拐进巷子里,买了两只croissant,靠在柜台边慢慢地吃。

 

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只钓饵,油光发亮的塑料身子,很可怜兮兮的眼神。

松本润怔怔地看着,转头向店里的男主人。店主刚陪了岳父给花田施了肥,晒得红彤彤地,笑着说这是前阵子来留宿的游客给送的,说让我去海钓,你看我们这大山沟里,钓什么呀。

松本润也跟着笑,「我认识一个人,也很喜欢海钓,可惜——」

 

「Oh!」

 

松本吓了一跳,看着从里侧拐出来的老妇人。

老奶奶激动得语无伦次,又拉扯着松本出了店门,一边唠叨着一边进了对面的精油店,爬上二楼的住处。

松本听着,才想起来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原来钱包是落在了这里。

 

钱包就摆在置物柜里,隔着玻璃看到,松本就一阵窒息。

他知道那钱包里装的是什么,是他那次一怒之下撕毁的,他们约定过绝对不要丢弃的那张许愿池的合照。

 

「这张绝对不能丢了啊,丢了我就杀了你!」

「诶~~~以后还会拍很多的嘛。」

「不行,这张照片是许了愿的收据!」

「Jun酱有时候也很文艺的呢痛!」

 

松本当然记得自己许下了什么愿,他也记得自己亲手撕掉了这张兑换愿望的票据。

 

老妇人这时候把钱包递到松本手上,促狭地笑了笑。

松本有些莫名,摊开钱夹随手翻了翻,吓得一抖,险些将钱包摔出去。

老妇人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嘿嘿地笑了几声很识趣地走出去了。

 

艺术家的手笔,非常精细完美。

一笔一触都是大野智的痕迹。

 

那半张照片的另外半边被用白纸填补,水彩描绘。

松本润的画像。

 

一颦一笑就是那时的味道。

 

 

松本润总觉得大野智从不听他说话,也从不在意他们的约定,可大野智都记得,什么都记得。

松本觉得最近自己真是丢尽了脸,总在一些脏兮兮的地方哭哭啼啼的。

他抱着那张拼得完美的愿望票据,深深地蹲下来。

 

「搞什么鬼,既然来了,有种出来单挑啊。」

 

 

 

  Episode 20.

 

   时间过得简直是快。

想开之后重新跟日本众人取得联系后四个月,大野智在冰岛的旅社收到从日本寄来的明信片。

相叶雅纪紧紧地箍着二宫和也歪歪扭扭地站在街口,凑得很近的有樱井翔的小半张脸。

   他们身后是一间小酒吧,门口堆着些贺喜的花篮还没撤下,有只半大的柴犬在相叶的腿边探头探脑。

 

大野智看着这张照片笑着,往椅子里窝得深了点。

有人敲门,旅社的老板娘笑眯眯地探头进来,塞给大野智几张招工广告和一块楼下刚出炉的面包。

大野智微微弯着腰看着房门再次关上,笑眯了眼。

入冬之后的冰岛并不好呆,旅社的老板夫妇见他住了这么久日子,便让他干脆包下这间,照外边的房屋租金算,也便宜一些,老板娘还总是会给他送些吃的用的,热心地照顾着这个瘦瘦小小的亚洲人。

大野智回房凑到暖气片边上,随手翻看着那些招工的通告。

 

要不再打份工吧。

大野看着手里的渔民们简单粗暴的招募广告,挠了挠下巴。

 

大野智其实偶尔会画点画,赚赚外快,加上本身的存款就非常可观,生活并不拮据。

只不过他急于将自己的生活填满,再填满一些,直到把那个黑漆漆的小人挤出他的世界为止,他都太闲。

 

挑了天气好点的日子裹了一身棉袄出门,晃荡到码头边上,看了看船。

 

大野智对人性子总是软的,也乐于给人打工,不过钓鱼这事儿,还是自己拿上一把钥匙比较安生。

豪迈地付现拿了一艘小小的渔船,大野智坐进小船舱又发起了呆。

他想起来以前总是喜欢出门只带两张卡,付现金这个毛病,也不知道是被谁传染上的。

掏出钱包点了点钱,大野智深呼出一口气。

    当初那个与他无关的,行将就木的男人寄给他的这张卡,里面的钱,终于快要花光了。

三千万,大野智拼了命地花,最终是见了底。

大野智看着钱夹里几张纸币,莫名地感到一阵轻松。

仿佛花光了那老人的钱,就是把那个无人听见的誓言吞进了自己肚子,牢牢地守着了似的。

 

 

松本润推进酒吧门的时候卷进一阵风,挂在门口的小风铃一通乱响,站在吧台里的男人抬眼看过来,本来大约是要来一句欢迎光临,却干张了嘴,挑了挑眉,就又垂下脑袋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猫唇勾了勾。

「随便坐。」

 

 

酒吧外边儿挂出了包场的牌子。

 

后面进来的相叶被咖啡罐砸了脚,骂骂咧咧地抱着采购的大袋子推开门,见着了松本一愣,却也顿时眉开眼笑。

 

「小润!」

他这样叫起来,叫的松本润被风雪吹疼的肚子一阵地暖。

 

 

 

 

「出去半年,就这么背?一次都没见着?」

 

松本接过二宫递过来的High Ball,无奈地抿着嘴巴笑,「连个目标都没有,怎么说呢,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够执着还是太弱智。」

相叶托着腮,看着松本垂着长长地睫毛盯着杯子里的酒液。

真的是十分好看的男人,微微颦起英气逼人的眉毛,低着脸,酒吧的暖色灯光抛在人脸上斑斑驳驳得特别有些惆怅的味道。

相叶叹出一口气,鼻头有些发酸。

 

「实际上,」

二宫冷淡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松本看着眼前的相叶慌乱地转头看了眼二宫,动了动嘴唇。

「抱歉,我擅自做了一些调查。」二宫理了理刘海,抱胸靠在墙边,垂着眼睛看着流理台,一副很薄情的样子,「说实话我懒得理你们这点破事儿,可有人一天到晚不给我耳根子清净。」说着瞥了相叶一眼。

相叶这时候缓过劲儿来,挠着后脑嘿嘿地笑。

 

 

 

「松本润,我把我知道的事情说给你听,你听了或许要被气疯,谈恋爱的人脑子都有问题,别以为你不是,你想发疯,至少也给我找到大野智再说,别给这儿神神叨叨的让相叶操心。」

 

松本润抬眼去看二宫,却见二宫的视线微微地躲闪了一下。

 

松本看着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只觉得心脏不停地在往地上沉。

 

 

 

 

大野智从信箱里摸出那封厚厚的航空信时松本润刚好出门采购当晚的食材。

    于是他就坐在往常画画时用的木凳子上,静静地把那封印着松本集团的信封小心拆开。

    很有些戏剧化的发展,大野只是冷静地读完了信,然后把信封里附着的银行卡冷静地收到了钱包里。

 

    冷静地就像三年后站在吧台后面叙述这件事的二宫和也。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要告诉他O酱现在住在哪里呢。」相叶看着松本的车踩足了马达飙出老远,才好好地呼出一口气。

    「我干嘛告诉他,吃力不讨好。」二宫撇着嘴,给自己倒了杯水,大概是因为相叶的缘故,再加上与大野智的惺惺相惜,二宫看松本简直是要多不爽有多不爽。

    相叶瞥一眼二宫,呵呵地笑着也给自己满上水,「那干嘛告诉他那件事。」

    二宫被恋人揶揄的视线盯的不自在,撇了撇嘴摸了抹布随手拿了个杯子胡乱抹着,「不给他点刺激他还想赖多久啊,碍眼死了。」

    「小和真是心好呢嘿嘿。」相叶笑着爬到吧台上坐好,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听说的诶,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二宫フフ笑着,「还有好多好多,比如说算命先生说过我活不过21岁呢。」

    相叶笑着给二宫添了水,「你都要奔三喽。」

 

    二宫接过水,温和地笑着,揉了揉相叶的脑袋。

 

    「二十一岁,见到你的那天,我本来想要自杀的。」

 

    相叶雅纪一愣,连忙扭过头来看二宫的脸。恋人前发低垂,眼底慢慢转着温润的流光,一副柔软而温暖的笑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自己。

    相叶回过神来,哽了一口气出来,连忙扑上前把二宫箍进怀里,水杯晃荡着硌在两人之间,一点点冰水的凉意在腹部渗透开来。

    二宫的身体软软的,毫不挣扎地任由相叶抱着,安定地呼吸着,沉稳温热的吐息浅浅地喷在相叶的后颈,那种温度烧得相叶几乎要落下泪来。

 

    活着,活的。

 

    用力收紧手臂,吻上二宫有些发烫的颈窝,唇瓣可以感受到对方皮肉深处心跳的脉动。相叶耷拉着眉头,却抖着肩膀笑了。

    「那我大概是命中注定要走丢那样一回,才能来让你捡去,拆那算命老头的台。」说着却哽着了嗓子,虔诚地吻着二宫的锁骨哭了出来。

 

    好险。

 

    这么想着相叶又喘上了,呼哧呼哧地拱在二宫怀里掉眼泪。二宫这时候有些慌了,连忙把相叶挖出来好好给人顺背,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怕了人就在这儿呢。」

    相叶胡乱地点着头,揽着二宫的脖子啄了恋人一口,挂着一张花脸又傻乎乎地笑了。

 

    不远处路口樱井翔摇下车窗,想了想,笑着甩甩头,从手信的纸袋子里掏出二宫的备用药,扔到了后座上。

    

  

    Episode 21.

 

接到樱井翔的电话是在一年后的某个早上,一周前大野智给二宫相叶的那间酒吧寄了一张明信片,附上了总算是办起来的自己的手机号码。

收到明信片的相叶等人正巧三人聚在一起,当即就打来了电话。

大野智正要拉马达出海呢,于是就一屁股在船沿坐下来,啃着街边买的面包,呼呼地笑着。

电话那头相叶咋咋呼呼地喊着Oちゃん,大野好笑地戏弄他怎么几年不见反而黏糊起来。

相叶还要咋呼几句,手里的电话就被二宫抢了去。

「大叔,在哪儿风流呢?」

大野智噗一声喷出了点面包屑,几乎可以看见二宫在几万里外那个暖暖的吧台里嫌恶地皱起鼻头的样子,又被自己的脑补逗得颤起肩来。

「还在老地方,正要上船出去风流。」

似乎是开了功放放在了桌子上,就听见樱井翔吃惊的高音喊着你还要黑到哪里去啊。

大野智嘿嘿两声也不多说话,只是也把自己的手机开了功放,摆在船头,躺了下来,撑着脑袋盯着不远处盘旋着的几只海鸥看了起来。

 

那边厢的三个人瞪着桌上沉默的手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野智至少很冷静,也很好心,等着他们开口谈正事儿呢。

 

二宫看着左右两个人眨着大眼睛很可怜地看着自己,只好撇了撇嘴,清了清嗓子,

「那啥,松本润逮着你没?」

电话又沉默了一会儿,传来大野智的声音,「他来了吗?我不知道,我——」

 

 

 

 

「逮着了。」

 

 

相叶雅纪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绊了一跤。

 

 

 

 

Episode22.

 

 

三人在电波的这边听得是不真切,大野智却是着着实实地差点背过气去。

 

听到那个声音就在脑袋后面响起来的时候大野智弹了起来。

盯着天看了太久,突然垂下视线导致眼前只是一片炫光,有些刺目的光亮里那个高挑的人影站在码头上,看的不太真切。

 

模糊的视线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大野智握紧拳头,竭尽一切去控制脸上的平静,可左胸口那锈迹斑斑的马达却不受控制地发动了起来,乒乒乓乓地叫嚣着,鼓噪得大野胸骨生疼。

 

糟了。

要逃。

要在看清楚那个人之前就逃跑。

 

可是眼睛却贪婪地不愿意放开那个一点一点变得熟悉的人影。

 

大野智终于知道了有些东西不是说慢慢忘记就可以真的永远忘记了,他可以不主动去思考那些事情,可那种情绪扔都不知道该扔到哪去,只要有人触碰,就会铺天盖地地汹涌而来。

食髓知味,大野智一个人都过的很开心的小三十年,终究是栽在这个插着兜站在眼前的男人手里,松本润离开后大野智过回了27之前的生活,却无法重新真正过上一个人的生活。

 

事实上他早已做好准备,准备好迎接这个必须要做出,却被他拖欠了很久的决定。

大野智抬起头,前发零散间看见来人微微颦着英挺的浓眉正看着自己,于是眯着眼,扬起一个暖洋洋的笑来,「おはよう、潤くん。」

 

 

Episode23.

 

松本润还有些喘,并且大有越喘越过不来气的架势。

他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让他找着了,在出声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两年的追逐一下子都有了意义,他做好了大野智转身就逃的准备,也做好了这次撵上再也不会丢的觉悟。

可他却却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只在一瞬的怔忪之后就笑盈盈地迎着自己道了早安,然后转身锁上驾驶舱的门,乖巧地跟电话那边的人道别,把手机揣进兜里,然后摇晃着踩上码头,站到自己身边来,仿佛这三年多的分别不曾存在,他只是那个出门散步消食回来的大野智。

于是那种好不容易想要丢掉的,熟悉的恐慌感,又阴魂不散地跑回了松本润的身体里。

 

大野智深深浅浅地走在码头的石板路上,裸露在外面的脚趾沾上了一点点湿泥。

松本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瞪着大野的脚后跟出神。

那双脚突然停了下来,松本润便跟着心脏漏跳了一拍,急急地也停下来。却看见大野智只是跟路边一家小面包店的老板打起了招呼,从人家炉子里顺来两块面包,又走出来,冲松本润踱过来。

松本润屏着呼吸看着男人走近,大野嚼着手里的一块面包,把松本最喜欢的focaccia递到他怀里。「早饭,还没吃吧。」松本怔怔地低头,看着怀里的面包块,抿起嘴唇。随即他将面包塞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惹得大野智又笑了起来,边笑着就转过身,簌簌地抖着窄窄的肩膀,继续沿着码头慢慢地走。 松本润还是那么看着,然后有些恍然地发现,曾经那么熟悉的这个背影,现在他竟无从判断那人现在的脸上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没多久他看见大野智迅速地埋下头,抬手做了个抹脸的动作,又飞快地放下手。 啊,是在哭呢。 松本张了张嘴,心口灼灼地疼,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徒步走了没多久,大野智开始摸摸索索地找钥匙,松本便下意识地抬头环顾,小小的独栋,条件不错的样子。然后听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回过神,看见大野智站在门边,垂着脑袋,像是在等自己。于是紧赶几步,跟在男人身后进了屋子。 换上拖鞋之后大野智就往厨房走去,松本润慢吞吞地脱着鞋,看着小小的背影从冰箱里端出大盒的牛奶,倒出两杯放进微波炉里。是那几年一直一直的习惯,回到家的时候,会先去热上牛奶,然后端着到处跑,撒的画室的地板上斑斑驳驳的。 松本润下意识地去看地板,光洁干净,打着上好的蜡。 有时候很有意思,当你只是一个人,我也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很多事情你看不出端倪来,也意识不到任何不对。可是在一起的时候,两部分的记忆拼合起来,那些只属于两个人的事情,那些习惯,那些小动作,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会铺天盖地过来,叫嚣着这个人是在你生命中有多么独特重要。 「房子很不错,」松本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怒意灼得嘶哑得不行,清了清嗓子,「用我爸的钱买的?」 端着牛奶的身影一顿,满当当的液体晃出了一点点,滴在大野的手指上,看着很烫。松本润几乎立刻就后悔了。他并不是故意要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在这个地方,在这个人的身后,每走一步,那种不被信任的酸疼和怒火就往上涨一分。可现在他看见大野智转过头来看他,低眉顺眼还有些委屈的味道,心下就软的一塌糊涂,连着慌张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大野智就又转了回去,端着两杯牛奶晃晃荡荡地往客厅走过去,「去年在Harpa跟人合了个展,那个时候买的。」 似乎是在解释。松本润更加愧疚了,捏着衣角无所适从地坐到沙发边上。 大野智熟手熟脚地给松本润的杯子里扔进了两颗方糖,「我直到前年才好不容易把老爷子的钱花光呢,他还好吗?」 松本还没酝酿好道歉的情绪,就被这句波澜不惊地话气得差点从沙发上炸起来,大野智像是料到了他的反应,只是有些好笑地挠了挠脸,探过身子搅了搅松本润杯里的长勺,「快喝吧,要冷——」杯子破碎在地面上的声音在大野智耳边嗡嗡地回响了数秒,他得掏掏耳朵才能听见松本的咆哮。大野智没有用心,也不太听得清松本喊了些什么,他想站起来去清理那堆碎片,却被松本提着衣领扔进了沙发。松本润气势汹汹地压上来的时候大野智还以为要被杀掉了呢,挣扎着从沙发里拔出脑袋来,却正对上了松本那一副皱巴巴的表情,眼泪扑朔扑朔地掉,滴在大野智的脸上,顺着颌骨滑进颈窝。 于是大野智也就很不争气地跟着哭,泪水和松本的融在一起,以相同的轨迹滑落。 

然后顺理成章地哭着接吻,上气不接下气地脱掉彼此的衣服,冰冰冷冷地贴到一起去。

 

 

松本润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傍晚,睁开眼睛,迷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掀开不知何时盖上的绒毯,爬起身来。

 

「醒了?」

有些粘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野智穿着长裤,赤裸着上身,正攥着几只画笔,在庭院里的凳子上转头看他。

像是刚洗完澡,湿哒哒的前发服帖地趴在额前,有些黝黑的肤色,稍显单薄却精练的身子,肩膀和脸颊上沾了些紫色的油彩。

 

松本润有些窒息。

 

昨天那一股冲劲卸下来,好像自己的四肢百骸终于才苏醒过来,想起来了大野智的模样,他的触感,他的味道,他的一颦一笑,都是阔别了三年的,几乎要将他杀死的想念。

连松节油的味道都这么柔软。

 

松本站起身,拿绒毯胡乱裹了身体,挪到落地窗边看着大野智面前的画布。

一大片的薰衣草。

 

全世界的薰衣草田应当都长得差不多,画上的这片,松本却能笃定便是他们分别去到过的那一片,花田的正当中站着两个小小的人影,手牵着手,仰着脑袋。

 

 

身后的人不声不响,大野智便转头瞧了瞧,看见松本正瞪着那副画,一副纠纠结结的表情,便笑,「至少两个人都去过了,画在一起,也算是弥补一点遗憾。」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转回了脸。

 

像是想要修好的样子,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松本润看着这样的大野,和那双波澜不惊平静得毫无道理的眸子,只觉得心慌。

 

 

 

 

Episode24.

 

 

餐盘摔在地上刺耳地响,被吓得蹦了起来的二宫回过神,狠狠地给了相叶一个脑瓜子,把人推到一边去。

相叶嘿嘿笑着,有些抱歉地挠着后脑勺。

 

「我说你们啊,今天走神很多次哦,尤其是相叶。」樱井翔叼着吸管,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面前的意面。

「能请你不要在我们店里吃外卖吗?」

「小气。」

 

相叶看着两人拌嘴,呆愣愣地插了一句,「不知道Oちゃん那边怎么样了。」

 

正在吵嘴的两人停住话头,都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小和跟Oちゃん很像吗?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啊。」相叶很不解地嘀咕着,任凭二宫凑过来捏他的耳垂。

 

樱井翔吸溜着杯子里的大麦茶,拧着眉头,「我给你打个比方吧。」

「如果你很喜欢一个人,你在迷宫里,那个人来找你,说要带你出去,你跟吗?」

相叶眯着眼睛看了二宫一眼,笑嘻嘻地回道,「当然跟啊!」

「那如果,」二宫接了话头,樱井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低头喝茶,「如果你在沙漠里,饿的只剩一口气,你喜欢的人说要跑回来救你,要背着你出去,你们什么都没有,如果他回来,再带你出去,很可能两个人都死在沙漠里,这样的情况,你愿意让他回来么?」

 

相叶花了好几秒去消化这个假设,捧着脸思索了起来,「唔,大概不会吧。」

 

二宫柔软地笑了笑,「这是我跟大野智的区别。我迷路了,而你认路。」相叶看见二宫把手上正擦着的杯子放回原位。

 

「而他是累垮了,却不想让松润来搏命。」

 

 

 

大野智把画搁到一边,就拉着松本出门找地儿吃完饭去了。

大野的指尖还是那样凉凉的,很熟悉的触感,松本润却只觉得双手交握的那个瞬间,掌心里的热度顺着脉络烫到心口,一阵一阵地疼。

 

见面以来,这小半日,这种慌张的疼痛就没有停止过。

 

松本润总是了解大野智的,自然也看出大野智的异常。而这种异样松本熟悉,当初放弃寻找大野智,离开罗马的前一夜,松本就是这个样子,拼了命地一遍又一遍去所有他们去过的地方贪婪地寻找,像是糖果店里马上就要被带走的小孩。

 

他就要去哪里了吗?

 

他又要去哪?

 

这样惊骇着,惶恐着,却老老实实地被牵着手,盯着前面大野的发旋,一言不发地跟。

松本想问问大野三年前是否是因为父亲的阻挠才跟自己分开,他想告诉大野他收到了那些堆满地下室的情书,他想拍拍大野智的脑袋,然后说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可松本只是讷讷地跟在大野智身后,像被抽了魂。

 

 

大野智一步步踩得也是万分的艰难,每一脚都像是踏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上,每一步都像是要离终点更近一些。

 

说没有不舍是假的。

 

可是这颗病变的瘤,又该如何呢?

 

 

 

打烊之后樱井翔也离开了,二宫从身后环住了正在做扫尾工作的相叶。

「最近也没少拍东西,下半年打算开个摄影展,你要来插个花么?徒弟。」

相叶被喷在后颈的气息逗得咯咯笑,「行啊,什么主题的?」

二宫把下巴搁在相叶的肩上,看着水池里的杯子都觉得那流光特别温暖。

「没有主题。」

「喔,我喜欢。」

 

「还有。」

 

相叶听没了下文,扭过头来疑惑地去看二宫。

二宫有些别扭,耳根通红,茶色的眸子里神采飞扬,倒影着小小的相叶的脸。

 

「什么时候,抽空,陪我回老家一趟吧。」

 

然后飞快地垂下脸,把自己的鼻子挤扁在相叶的肩胛骨里。

 

 

 

 

 

Episode25.

 

吃完饭,大野智又拉着松本润去了码头消食,给他介绍了不远处的Harpa,又去吃了些夜宵海鲜。

 

松本润的神色已经有些变了。

大野智也是总能发现这些细节的人。

 

从一开始的惶恐,到现在已经趋于平静,走在夜路上侧眼去看的时候,深邃的五官有些豁然开朗的味道。

 

大野智却反而,又开始惶惶然了起来。

直到被深呼吸了好几次的松本拉住,大野转头,就看见松本逼到眼前,微微低头抵着他的额头,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绒布盒子。

 

大野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疼得他几乎想要死过去。

 

松本润小心地取出那两只素银的戒指,轻声笑着,给毫无反抗的大野智带上去。

指节上冰凉的触感把大野智唤醒,才想到抬头去看松本润,只感觉千万根刺扎进肺里,一口气怎么都喘不上来。

松本润正在温温柔柔地笑,垂着眼给自己也戴上另一枚戒指。几乎要让大野窒息的,是松本润眉眼之间的绝望和悲怆,和不停地滴落在手背上的眼泪。

 

松本仔细地调整戒指的位置,然后很煎熬地抬起头,看着大野智已经红成一片的眼睛。

他伸手摸了摸大野的脑袋,凑上去,轻轻地吻住大野智有些颤抖的冰凉的唇瓣,然后分开,捏了捏大野的脸,绽出一个谁都知道一定不好看的,做鬼脸似的笑。

 

 

 

「Satoshi,」

他这样叫他。

大野智的喉咙里哽出了一点声音,随即眼泪溃不成军地汹涌出来。

松本润有些心疼似的给他擦了擦脸,手指是冰冷的,有些迟钝地感觉到大野智的温度烧上来。

 

「分手吧。」

然后他这样说着。

 

好啊。

好。

大野智发不出声音,只好拼命地点着头,很大的幅度。

 

松本欠大野智的这句话,终于还给了他。

 

 

「我好累啊。」大野智抽着鼻子,有些撒娇的味道。

「我们回家吧。」松本润抹了把脸,又拉上大野智的手,慢慢地走回家。

 

「弹琴给我听吧。」

「好。」

「也要唱歌。」

「好。」

 

然后回到家,弹琴,唱歌,接吻,做爱,在毯子里相拥着躺到一起去。

 

等待那个绝对无法阻止的日出的到来。

 

 

Episode26.

 

 

二宫和也再也没有见过松本润。

相叶还记得松本临走那天笑起来的眉眼,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

 

两年后酒馆的隔壁开了一家面包店,生意很不错。

店主人送了一幅薰衣草的油画给二宫,相叶喜滋滋地挂在吧台边上,多少钱都不卖。

 

讨论登记问题的时候二宫想要去英国,相叶却执意要去冰岛,险些吵起架来,撞翻了一架子的面包,当时在座的樱井翔只好苦着脸拉住面包店的主人。

店主人只是黏糊糊地笑着说没事没事,面包再做就有了。然后给他们端上三杯热得恰到好处的牛奶,端着餐盘很识趣地踱到里间去看着烤箱。

 

「松本润肯定不在冰岛,去那里干嘛,你这个体质过去那种地方,别结婚证没拿来自己先病倒。」

好有道理啊,樱井翔嚼着一块focaccia心想,没什么反驳的点呢。

「可是去碰碰运气总比去英国好吧?再说你跟小翔都在了,还能让我病着不成?」

哎呀,这边的火力也不错呢。

樱井翔眨着眼睛,蠕动着嘴巴。

 

恩,大野智做的focaccia,最好吃了。

 

打烊之后樱井翔还留在店里,等着大野智收拾桌椅。

「抱歉啊,那两个人没心没肺的。」

大野智像是才想起这回事,笑着摇头,「又不是什么事情。」

 

「你——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见过一次。」

大野智笑的暖洋洋的,「在罗马。」

 

在许愿池的池底。

 

大野智看见那张被他修补起来的照片,被几枚硬币压着,安安静静地躺在水下,左边自己的脸被水泡得有些模糊,而水彩拼上的那一半早就已经变得面目狰狞。

他可以想见松本润站在这里,虔诚地把这张照片轻轻地沉进水中。

 

逾期不候,什么票不都这样吗。

大野智把这张盛了满当当的愿望,却没有被兑换的废票捞起来,夹在书里风干。

然后补了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


------------------------------剧情图-------------------------------


日本寄往冰岛的明信片。作者:小酒爷  @酒一杯 



大野智修补的愿望票据。作者:小酒爷



老爷子画的竞技场前的二人。作者:棉棉  @棉棉 


--------谢谢大家---------


Y2[非CP意味]的相遇和二宫自杀的原因以及病因、

润智的相遇、

模特[非CP意味]的相遇、

大概还会写这些番外,还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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