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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给我吃不熟！【地图炮狂轰滥炸 

好久没更了量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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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的说法是，第一次在研究所里过夜的时候，3105来找过他一次，似乎是拿什么东西作威胁跟他做了对接，那之后就变成了仿人类了，稻垣跟二宫都查不出来除了强行修改运行程序之外这个乱码有什么用，是他自己察觉的。」

 中居翘着腿，捧着稻垣泡来的绿茶呼噜噜喝着，「他意识到可能3105会利用这个程序侵入他的系统来找到他甚至控制他。」

「所以，」稻垣一摊手，「本来他可以不用那么干的，只是会让我们都被抓而已。但是他在抓住3105行动的尾巴的那个瞬间就毫不犹豫地死机，把3105锁在了自己的系统里面。」

「他本来至少可以说一声再见什么的。」中居干笑了一声，看着一脸呆然的松本。

二宫只觉得眼睛涨的有些疼，用力地眨眨眼，歪了歪身子，看了一眼正在角落里头跟相叶聊天的大野智，「这么说现在拿干净了？那个程序。」

 

稻垣点点头，中居有些邋遢地蹲在一边的一张桌子上，啃着半块压缩饼干，「其实不差这么几个月的记忆吧？反正你们也没有很熟么。再者说了，」中居叼着饼干裂开嘴笑了笑，看了看时不时往松本的背影瞥上一眼的大野智，「这小子现在一张白纸，你就算给他说松本是他男朋友他都会信呢。」

松本怔了怔，涨红了一张脸，「前辈说什么呢。」

「说白了吧，你是不是喜欢大野智的。」中居含糊不清地嚼着饼干，轻描淡写地问着。

松本噎住在那里，倒不是答不上来，只是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小半年，对方甚至只是一台机器，他甚至搞不懂自己的这种肺疼究竟是喜欢还是别的什么对自己的研究成果的保护和占有欲。

他该任性地说是的，还是笑一笑告诉前辈误会了？

 

稻垣撩着眼皮看了两眼松本，干笑了一声，像是没眼看了，于是站起身到角落里给被饼干齁住的中居倒水去了。

 

 

四个小时后警报解除，一行人又像做贼似的回到了地上。

 

二宫承认自己有一些是故意的，不敲门就进了中居屋子这件事。

他并不是信不过这个店老板，只是单纯地这么做了，可做了之后就后悔了。

都是大人了，加之两人大概本身就足够沉稳，所有并没有发生各自往后一弹的这种尴尬的景象，但是二宫确确实实看到不知道为什么也在屋里的稻垣在一瞬间收敛了手上的动作。

稻垣手头拿着些细小的零件仪器，正在给中居的那半张脸做维护，见到二宫推门进来两人都有一些惊讶，稻垣收了手之后往后靠了几寸，「怎么？有事？」

中居脸上也带起了二宫已经很熟了的那淡淡的戏谑的笑，「小朋友睡不着吗？」

 

二宫却知道，在推开门带进那股穿堂风的时候，这间屋子里的确有股温暖柔软的绻缱味道被吹跑了。

二宫心里头也明白了七八分，挑了挑眉头，看着稻垣收拾了工具盒从自己身边走过往屋外去了。

 

中居对着镜子给自己带上面罩，一边斜着眼瞧着二宫，「找我有事？」

 

二宫在中居拉过来的椅子上坐下，绞着十指，「我感觉satoshi对松润很感兴趣。比失忆——我是说，比初始化之前，反而明显多了。」

中居静静地看了看二宫的脸，笑了笑，「那是你种下去的东西，你还不够清楚吗？那东西是洗不掉的，如果他有骨头的话，我会说那颗种子是种进骨髓里去的，可惜他没有，我只能说这些数据是遍布他的四肢百骸，永远都是洗不掉的。一直在身边的研究人员和自己一睁开眼，胸腔里的程序就告诉自己这个人不一样的人比起来，哪个会把他自己逼得更急一些？」

二宫沉着眉眼望着自己的手指，听见中居又嗤嗤地笑了几声，「半年来那些一点一点米粒一样囤积进这个程序里的东西，在大野智被洗干净之后见到松本的第一眼突然全部都莫名其妙地炸出来，光是好奇也足够让大野智对松本燃起兴趣了。」

 

「二宫，这是你造出这样一个能够产生思想的，会独立进化的，这么任性的程序的时候，最应该想到的。」

 

「你的欲望，你的目的究竟在哪里？」

 

 

 

3104小小的纳米脑子没想明白。

在他第七次毫无理由地瞄了一眼那个男人的后脑勺的时候他放弃挣扎了，相叶被大野揪住，拉到了厨房里。

「那个人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初始化之前发生什么了？」

厨房没开灯，相叶能看见大野的眼珠子微微发亮，映着里头那个同样在自发光的自己的眸子。

相叶张了张嘴，又闭上，歪了歪头，努力地寻找着措辞。

 

「我倒是挺喜欢他的。」

 

相叶吓得一哆嗦，回过神来去看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大野智。

 

就算是转成人类模式之后，大野也从来没有说过“我如何如何”这样自我这样主观的话。

而现在这个前发塌下来，看着有点睡眠不足似的塌眉毛的人造人说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有些喜欢松本润。

 

相叶雅纪站在那里，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大野智的脸颊，逼真的柔软的触感。

「太好了。」

他说。

大野智眨眨眼，有些不明白。

「你知道吗，」相叶找了个地方蹿上了流理台，坐下来，在黑暗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之前啊，小和很生气，因为我擅自把种子的原始档案装到了你身上。」

「他说我作为一个人工智能，没有能力决定你是否应该拥有感情，他说你是我造出来的罪孽。」

大野智似懂非懂地站在那里，看着相叶脸上一副古怪的笑脸，「现在，太好了。你看，我能证明了。」

大野智觉得后背有些凉，「证明什么？」

 

相叶一晃一晃地摆着腿，望着大野智，「证明你的感情，我的感情，他所否定的这颗种子的可能性，都是真的存在的。」

 

 

 

两人走出厨房的时候正看见二宫从里屋走出来，相叶没注意二宫有些恍惚的神色，还是像往常一样扬起笑脸去拉二宫的手，就看见二宫像是被吓着似的往回蹿了一步，抬眼像是才发现似的瞪着相叶大野两人看了一眼，拧着双手又沉默着往后边松本润呆着的研究室走去了。

 

相叶伸出去的手还有些可笑地半僵在那里，大野现在记忆储存空空如也，很不解地尴尬站在半步之外。相叶也有些莫名，收回了手挠挠脸，就听见身后有人轻轻地フフ笑了出来。

 

两个人转头就看见中居穿着睡衣歪在墙边，露在外头的那只眸子里头调笑里带着点无奈。

中居踢拉着拖鞋走到傻愣愣的两台人形机前面，勾了勾相叶的下巴。

「吾郎喜欢那小子。」

 

大野眨了眨眼，似乎是第一次听见中居这样称呼稻垣。

 

「我也挺喜欢他，我不想他死掉。」

 

相叶嘴角抽了抽，做出一个古怪的笑，「前辈，什么意思？小和会有什么危险？」

 

屋里头很传统地点着暖黄的灯泡，映在男人大大的眼睛里一片温暖，这人竖起一根手指，啧啧啧了几声，瞥了一眼稻垣房间的方向，促狭地笑起来，「想让一个人死去，根本不需要把他的心脏停掉。」

 

相叶茫然地摸了摸残留着中居体温的下巴，看着这个轻飘飘走过来又轻飘飘离开的消瘦男人。中居拐进房之前笑着转头又看了看相叶。

「要是连你这根蜘蛛丝都断了，他就真的不想爬上来了。你可不能跑了。知道不？」

 

 

松本润没在做什么事情，只是望着几块屏幕上稻垣整理的大野的资料发着呆。二宫拉了一张椅子，坐到松本边上，也不说话，只是陪着松本坐在屏幕发出的微微的荧光里头。

 

刚才从中居的房间出来之前，二宫犹豫着提出可以帮中居把那半张脸修得看不出来里面的结构，中居那时候还愣了愣，随即像是恨铁不成钢似的摇头笑起来。

他说你要是这么做了，吾郎非把你扔出去喂狗不可。

 

中居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二宫，「你知道他干什么总是逗你吗？」

 

「你跟他真的很像。」

「你问我为什么吾郎不帮我把这半张脸给做成人类的样子？那你呢？你为什么让那两根银光闪闪的手筋露在外头？」

 

被反问了的二宫噎了个哑口无言，愣愣地被中居的视线钉在那里。

 

中居淡下脸色，摸了摸自己的左脸，「不管再怎么想，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现在的这个我究竟是不是以前的那个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吾郎不想让我变成完整的中居正広，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他怕忘记的太快，忘记我死过一次的事实。」

 

中居像是看见了二宫有点怜悯的神色，哈哈大笑了几声，「不过我不介意，我记得幼儿园的时候在哪个公园摔过跤，记得初中的时候作弊被老师揪了耳朵，记得大学在电工教室遇见吾郎，记得跟吾郎带着大家反了B国政府，记得那个炸弹把我从飞行器上掀了出去，我记得所有那个中居记得的事情，所以我在睁开眼看见吾郎的时候只觉得太好了，因为我不想死啊。你看，我这里的心脏，还是那个心脏，从来没有变过。」

 

二宫怔怔地站在那，看着中居露出这几天从未露出过的柔软的笑意。

「你也是，在强迫自己不要忘记相叶是个人工智能的事实吧？我看着相叶就知道，你不是不喜欢他，而是根本就拒绝接受自己创造的东西和自己创造的系统竟然能自发地喜欢上一个人类。我能理解，但是你太傲慢了，比稻垣比我都要傲慢，我和稻垣曾经轻视生命，而你正在轻视感情。」

 

「我不想问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是有什么计划，我不在乎，我想跟吾郎在这个小地方活一辈子，不要搀和你们的破事。只是作为旁观者，我看着你就像看着以前那个稻垣。你们有能力，有天赋，所以你们不知道这些你们能够轻易创造，轻易得到的东西，是怎样一种奇迹的存在。」

 

「不要以为你能创造感情就很了不起了，你根本不懂它。」

 

 

二宫揉揉眉心回过神来，看着松本润的塌塌的发梢，出神地呆了几秒。

「Jun？」

松本没有动作，只是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如果，我是说如果，Satoshi喜欢上你了，你怎么办？」

 

松本静静地沉默了几秒，然后在那一片显示器的荧光里慢慢转头看着二宫和也，面前这个总是面色凉薄的青年带着点惶急的神色，像是期待又有些害怕他的答案。

松本挂着嘴角，垂下眸子想了想，淡淡地开口，

 

「大概，我会开心的死掉。」

 

「Nino，这有什么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