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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私设/架空-

案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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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烛-三

转眼两日过去了，松本润依旧起得最迟睡得最早，成天到晚前屋后院地溜达，推绝了两个上门的生意，悠闲得大野智都错觉这人胖了些。

 

这天的日头已经很晒了，大野也没了出门晃悠的心思，整日坐在屋子里头发呆。他也不知道二宫和也是如何做到让着入秋的天又烫起来的，看着这人也没有多少努力，这会儿正是茶点，二宫还坐在廊下的老位置叼着烟杆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外吹着烟。

 

那日松本故弄玄虚地甩下一句樱井翔说了谎就再没交代什么，大野又是在意樱井翔的事情，又担心那两个孩子，可生怕误了这些人的事，硬是忍着没有追问什么。

至少事情像是正在顺利地进展着。

 

接下案子的当晚大野智起夜，撞见相叶和松本坐在外头，相叶的肩头停着那只翠鸟，松本像是正在跟相叶交代着什么，桌上还摊着些写着奇怪文字的纸条和没见过的器具，大野生怕惊动了二人引起什么误会，悄悄就回屋了也没有多想。那之后就没怎么再见过平时忙前忙后的相叶，端茶倒水做饭的这些事倒是松本做了起来。

大野是有些惊奇，松本虽然不太收拾得来屋子，洗衣做饭却做得顺手顺脚的，也不抱怨，二宫也不给他搭把手，倒是光知道添乱了。

日前大野小心问过，松本只是笑笑，晃晃手里的小葱，说以前有过一阵子既要照顾人又落魄的时候。大野当时就噤了声，没再说什么。

 

入了夜，大野智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着明日一早就要跟众人一起出发去香烛铺子就有难免多想些有的没的。

大野颠来倒去地背了些古文，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就听见外头有人捶起了门。

大野智吓得从褥子里蹦了出来，披上外褂有些不知所措地推开帐子，正看着那只雀鸟从面前飞过。

 

樱井翔的喊声在外头响起来，「雅纪！松本！谁来搭把手！」

大野一边庆幸着这河边就这独栋一处院子，一边急慌慌往前院跑过去。

 

 

樱井袖口沾着些泥灰，怀里抱着个男孩儿傻乎乎地杵在院子里。

二宫站在一旁看着，脸上带着点嫌恶。

大野有些在意二宫的表情，可当务之急是把这一大一小接进来，连忙从樱井怀里接过了那孩子，孩子身子都软了，不知道是睡得熟了还是已经没命了。大野心惊地捧着孩子进了屋，跟在后面的樱井翔安抚了他一句孩子只是睡着。

樱井四下看看，「松本和相叶呢。」

大野智也跟着环顾了一圈，没有看见二人出来。

 

「先说怎么回事儿。」二宫歪在一旁，像看着个什么新奇物件似的研究着榻上的小孩儿。

「这孩子大概就是雨女说的那娃，刚才被我的朋友们抬来了我家。」

「不是说按兵不动么？」

「好像是姐姐不见了，他一天没吃到东西，小家伙警惕性倒挺高，我的小朋友给他送了点果子在窗口他一口没动，这下睡熟了就接过来了。」

「雨女呢？」大野智在一旁插了嘴，脸色不太好。

樱井抬头看了眼大野，怔了怔，连忙笑了一声，「她啊，谁知道呢，估计在哪儿玩呢吧。」

 

大野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松本润说的那句话。

 

樱井翔说谎了。

 

大野不再说什么，只是转头想进屋给孩子拿床被子。

 

「等等，」二宫看够了那孩子，突然叫住了大野，瞥了眼樱井翔，「你现在去香烛铺吧，想必那两个不服从组织的人早就在了，你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儿。」

「呃？好的，」大野智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有些好奇地看着二宫也站起了身，「你也一起去？你不是说懒得动么？」

「我有别的事情要做，」二宫不耐烦地呷呷嘴，「那毛头小子多会使唤人啊。」

 

「我就留在这里照顾这孩子吧。」樱井翔跟二宫对上了眼，笑了笑，「这屋子总不能没人守着，你可以让你那只小鸟来陪我啊。」

 

二宫撇撇嘴，套上了那件收到后就没见他穿过的翠绿色的褂子，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别把这房子闹塌了。」

 

大野智赶到香烛铺的时候，果然看见对街的屋顶上松本润很没有形象地半蹲在那里挠着下巴。

松本润这时候把视线移到了呼哧呼哧喘着气在街口仰头看他的大野智，突然没头没尾地开了口。

「樱井翔在这镇上交的那些小朋友，虽然都是从那小山里出身，却至少鼻子够灵，再者说做了他樱井翔的朋友，那灵力没有翻个几倍可不是倒了主人家的脸么？若是那香烛铺子有什么异常，他不至于会查不出来，他那模棱两可的态度，要么就是作坊没有异常，而别处有，要么就是作坊的确有异，他却不高兴自己出马解决，想要推给我罢了。」

 

大野智半懂不懂地点点头，「恩那现在呢？对了那小男孩儿被送到你宅子里了，小翔正看着他呢。」

 

松本润挑了挑眉毛，「是吗？那他自有他的道理，只希望他别拆了我那上好木料的屋子。」

大野纳闷，二宫也说了类似的话。

 

「这家人啊，」松本的声音里带了点怒意，「大概一直在研究些妖法，背弃人伦，不可饶恕。」

大野听得心惊，左右看着又不知道该上哪边去，「那现在怎么办？」

松本从屋顶蹦下来，拉着大野坐到一旁树下，「你听说过把人鱼熬作油脂，制成油膏，这种烛火不晃不灭，燃之不尽吗？」

大野智张了张嘴，「你是说——」

「我只是给你说个小杂闻罢了，」松本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指，「你真相信世上有那人鱼？再者说了，这人鱼熬出来，骨头头发鳞片，都能成油？是不是太划算了些？我也要养几只才行啊。」

大野智给逗笑了，拿胳膊肘捣松本腰窝，道这人没轻没重。

松本被戳得躲躲闪闪地笑，笑够了就抓着大野手腕子给他放好，「说正经的，我也看不太出来还有什么猫腻，这家人作恶不多，隔远了的确嗅不出什么味儿，我让雅纪进去探探了。」

大野的注意力被松本润话语里头那‘还有’二字吸引过去了，「你已经看出啥了？」

松本润瞥了大野一眼，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大野还想说点什么，就被松本润打断了。

「来了。」

 

香烛铺子里间的作坊轰地一声着了。

大野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邪门的火，一下子烧遍了整间屋子，火苗直直地往上窜。

 

大野智听见里头有男人女人哭号的声音，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喊着心血没了之类的话，只喊了几声就没了动静。

屋里头蹿出了相叶雅纪，像是被风吹出来似的，提着那对香烛铺子的夫妻俩轻飘飘地就飞了出来。

大野目瞪口呆地看着相叶慢慢地把二人放到了地上，然后又轻盈地飘到了香烛铺边上的屋顶，插着腰看了一会儿火势，然后转头冲松本打了个手势。

松本正踩着那中年男子屁股泄愤呢，这时候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相叶顺势一挺胸，大喊了一声着火啦！四下邻里像是才听见小楼正在坍塌的声音，纷纷冲出来救火，相叶从屋顶上跃下来，轻轻松松地笔直穿过人堆走到松本面前，看了眼大野智，组织了一下措辞，「该放的放了，该烧的烧了，女孩没救上，已经没个人样了，觉得烧了更好。」

松本满意地点点头，「走，回家打鬼。」

相叶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屁颠颠跟在松本后边，「不等小和吗？」

「他去善后了，等不及他，再说了你知道樱井翔那人手段多少黑，等我们到家顶多就是给他擦个地，」松本润袖着手，碎碎念着走在最前边，「希望他别在榻榻米上办事儿，那可贵了。」

大野智听了个云里雾里，又有好多问题想问，于是只好挑了一个最近的。

他小跑两步跟上相叶，好奇地说不知道相叶功夫这么好，还以为你会飞呢。

相叶转头冲他笑得灿烂，冲天的火光底下那双杏眼闪闪发亮。

 

「我会飞啊，毕竟我早就死了嘛。」